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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细节遗失于过往(4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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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回想那段掺杂了太多烦恼跟茫然的日子。当然,他们是彼此的第一个,同样刚刚挣脱高中的繁重学业和家人的监管,一见钟情,尽情享受着只在年轻时才有的热烈情感,一个吻一个拥抱很快就不能满足好奇与渴望。

如果没有后来的意外,就算以后分开了,也不失为一段单纯美好的回忆,偏偏一个意外衍生出年轻生命无法担当的后果,接下来就只能付出代价了。

她的代价自然付得更多一些,被从外地赶来的家人严厉斥责、被学校开除,狼狈离校时肚子已经凸起,周围同学的目光含着同情也带着嫌弃。两家家长商量善后,他们坐在一边,却全无插言的资格。他看过去,只见她苍白憔悴,目光呆滞,手搁在肚子上,一件厚外套也掩不住隆起的腹部,茫然看着对面墙壁。眼前的女孩子彻底失去了昔日的灵动,脸色灰暗,让他同样茫然。

晚上,他找到他们住的旅馆,让服务员帮忙悄悄递张纸条上去,隔了一会儿,她下来,两人对立,却突然都觉得对方有点陌生,曾经那样紧密的相拥一下变得遥远缥缈,老旧旅馆的大堂灯光昏暗,彼此的表情落在对方眼内都是一片模糊。

辛开宇以为自己已经下了决心来担当生活猝然交给他的责任,可是这时却迟疑了。他沉默了好一会儿,决定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,对她说:“你留下来吧,我们等到了年龄就结婚。”

她明显一震,眼泪终于流了出来,可是什么也没说,只是摇头,不停地摇头,他不知道这个拒绝让他痛苦还是有一点点如释重负。

他从旅馆出来,外面秋风瑟瑟,已经带了寒意。他拉高衣领,在外面游荡到深夜才回家,父母照例责备他,而他浑浑噩噩,完全没有回应。

自那以后,他们再没单独见面。当父母将那个小小的婴儿从医院抱回来时,他才头一次真切地意识到,他在19岁多一点时,已经成了一个父亲,那个露在襁褓外、有着乌黑头发的小脑袋带着他的一半骨血。一晌贪欢,竟然凝结成如此娇嫩的一个生命,他只觉得奇妙而惶惑。

几乎在一转眼,小婴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郎,正坐在他身边,看着手里握着的一杯冰啤酒出神,仿佛忘了刚刚问了什么问题,更浑然不知这个问题勾起了父亲什么样的回忆。

辛开宇知道,他的女儿有心事,他一向尽力纵容她,多少是想补偿一下那个被迫早早结束青春面对人世艰难的女孩子,可同时他也尽力纵容着自己,真算不上传统尽责的好父亲。

“我和她,应该是彼此的初恋。”

辛辰回头看着父亲,其实她也不知道打算问什么。能问出什么来呢?小时候爷爷奶奶和父亲宠她,没有母亲并不让她介怀。后来长大一点,与自称她母亲的女人匆匆一面,竟然没勇气回头向从来无话不谈的父亲求证。

他们看上去都那么年轻,跟她堂姐和同学的家长全不一样。渐渐长大后,她只能推想,大概不过是他们年轻时的一个错误,然后各自相忘于江湖。身为错误的结果,再问也不过是添点难堪或者伤感。

大家都以温和包容的态度小心待她,回避这个话题,生怕触动她的心事。直到冯以安的母亲突然找到她,她才诧异地发现,原来没有母亲,在旁人眼内,居然是一个先天的缺陷。

听到自辛开宇口中说出这句话,她心中突然一松,那么他们当初也是有爱情的,而且是初恋的美好时光,谁能将年轻时热烈的爱恋归结成一个不该发生的错误?

她拿起啤酒杯与父亲相碰,“爸,我只知道这个就够了,谁也没法保证和谁永远走下去,没什么可遗憾的。”她仰头大口喝完这杯酒。

吃完消夜已经是深夜,辛开宇送辛辰到辛笛院外,嘱咐她早点休息。辛辰带着点酒意懒洋洋地走进去,却只见半暗的院落一侧两个人挨得极近地站在车边,似在窃窃私语,她视力一向很好,已看出是戴维凡和辛笛,她做目不斜视状向里走,那两个人已经匆匆分开,辛笛笑盈盈地叫住她:“喂,你装看不见,倒显得我是在作奸犯科了。”

戴维凡笑着对她们挥下手,“晚安,我先走了。”

姐妹俩上楼,辛笛拿钥匙开了门,问她:“跑哪儿玩了?才回来?”

“跟我爸吃消夜,好像回来得不大是时候,哈哈。”

辛笛打着哈欠,“你回来得恰到好处,我正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再见。调情这个东西,稍稍来一点才能让心跳加剧,血流加快,多了泛滥了就没意思了。”

辛辰会心地笑,绝对同意这话。辛笛随手将包扔到沙发上,看她穿的裙子,不禁一怔,“这还是我刚学制版时的作品,记得吗?是按你身材剪裁的,做好了让你试穿,路非说好看,你倒是不领情,说像条面口袋,后来一直放在我衣柜里,这个样式现在也不过时,配白t恤穿蛮好看嘛。”

辛辰略微一怔,“是哪一年?”

辛笛挑剔地将她推着转到半侧对着自己,蹲下身子动手重新绑裙带,“喂,一个蝴蝶结你系这么马虎就跑出去了,简直对不起我的设计,哪怕是早期的。我想想看,应该是我快上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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