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节(1 / 3)
她言语不算流利,边用手比划着说道:“那时候我儿子的伤情,一直反反复复不太稳定,所以我们家跟徐医生的接触,也就慢慢多了起来……我听徐医生提起过你,也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,所以刚才听到你的名字,就想来确认一下。”
池的姓氏少见。
再配上“霭”这个字眼,大约放眼整个世界也不会几人重名。
池霭信了几分,但转念思忖到当年的地震,母亲肯定救治了东仓镇上的不少人,不知道这位唐阿姨专程来厕所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,总不会是仅仅出于道谢的缘由。
她将疑惑委婉问出口,得到服务员的回答:“当年下着大雨,几个医院的救灾人员撤出得匆匆忙忙,徐医生暂住在我家,上车离开的时候落下了一条吊坠,里面有你们一家四口的合照——我寻思着应该很重要,但也没什么能力从东仓镇带出去,只好妥善保存起来。”
“没想到十多年以后池小姐你也会来到我们这地方。”
池霭记得小的时候,母亲是特地请人定制过一条能够存放相片的项链。
后来母亲不幸去世,剩下她和父亲兄长三个人沉浸在悲痛之中失魂落魄,整理她的遗物时没找到,也没去询问医院,只以为是随着母亲的生命一起遗失在那场灾难里了。
想不到十数年后,吊坠竟然在东仓镇失而复得,着实出乎池霭的意料。
不过林希诺还守在饭店门口,出门在外,她也不好贸然前往陌生人的家中。
于是轻拢着眉毛,略带为难地说道:“不好意思呀阿姨,我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,上司们也都在,没办法随便离开招待所跟您去取项链,不知道能否麻烦您送一趟过来?”
“没问题,当然可以了!”
能够了却一桩心事,服务员也很高兴,她闻言没多想什么,爽快地点头应承下来,“你们是住在镇上的招待所里吗?晚点我叫我儿子小雨送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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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服务员阿姨约定好时间以后,池霭同林希诺返回招待所。
镇上没什么外人来,这里的房间常年有大半是空的,因此也不需要几个人挤在一起。
池霭分到了靠近走廊尽头的一间。
时间来到九点,她坐在笔记本电脑前,本该继续完成撰写旁白的工作,但到访者的敲门声迟迟不曾响起,她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了似的,终究难以得到几分松懈。
最后,她索性站了起来,在一隅之地的屋内来回踱步。
雨水淅淅沥沥敲打在窗台,更像是不紧不慢叩问着她的心。
不知过了多久,在池霭的意识因为重复的兜转而产生些许眩晕感时,招待所单薄的门板才被人以小心翼翼的力度轻轻敲响。
池霭用一种堪称迫不及待的速度小跑了过去。
门扉吱嘎一声开启,她的视野里随即撞进一片洗到泛黄的白。
再抬头,便看见了一张分外年轻但俊秀的脸容。
对方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,尽管有方知悟、祁言礼的珠玉在前,也算得上小小的惊艳。
“您好,池小姐。”
做工粗糙的校服也未曾掩盖住青竹似的高挑身躯,反而将对方的气质衬托出白纸般的洁净。
惊艳过后,池霭恢复得体大人的分寸感,莞尔道:“你就是唐阿姨的儿子季雨时吧?”
“是的,我妈让我来给您送吊坠。”
季雨时应当是打伞过来的,只不过外面的雨水夹杂着风,把他的发梢和衣袖都淋湿了。
他像是藏着件稀世珍宝一样,从校服的内口袋中捧出条细细的黄金项链,然后带着超时迟到的羞愧感,对池霭低眉道:“实在对不起,我高三下晚自习比较晚,叫您久等了。”
进入十月,东仓镇的夜晚带着山区特有的萧条寒意。
季雨时说着抱歉,把项链送到池霭掌心时,忍不住抿唇抖索了一下。
池霭接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项链,确认其中的照片正是自己一家后,垂眸不留痕迹地扫过季雨时湿了半边的身体,婉声说道:“不用说对不起,应该是我谢谢你母亲才对。我看你衣服都湿透了,你要进来喝点热水顺便擦一擦吗,这样回去会感冒吧?”
季雨时很少接触家人以外的女性,初次与池霭见面亦带着浅显到明处的忐忑。
他本欲推辞,但触及池霭温柔可亲的话语,又联想到对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儿,不知怎的少了几分应有的防备之意。
踌躇几秒,他回望着她的眼睛小声问道:“……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?”
池霭笑着摇头表示不介意:“进来吧,我去给你拿毛巾。”
大门开了又合,走廊上轻微的说话声消失无踪。
池霭把卫生间里自己没用过的干毛巾寻了出来,递向站在单人床前局促背着手的季雨时——而后者道谢完毕,毫无防范之心地对着她撩起打湿的衣摆擦了起来。
看着少年白皙瘦削但不羸弱的结实腹部在毛巾的擦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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