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(8 / 9)
的表。“你的飞机什么时候起飞?”
“啊,还有一两个钟头。”他关了收音机,慢慢踱到窗前,眺望窗外。“景色不错。无线电城、帝国摩天大楼。可惜那座公寓楼把河上的景色遮住了。”
“我知道此刻你想要的是什么?”她说。
“什么?”
“喝点茶。到喝茶的时候啦。”她看见对方突然粗犷地咧嘴一笑,就半含羞、半涎着脸微笑着,急煎煎地加了一句“我的意思是真的喝茶,巴穆-柯比先生。”
“茶是我心爱的饮料。至少最近是这样。”
“别讨人厌啦,你!嗯,我去煮点茶好吗?”
“当然好。我正想喝茶。”
“我想我应该发誓戒茶才对,因为我最先是喝茶堕落的。”她诱人地扭动腰肢朝厨房走去。“如果我能用喝醉酒来解释就好了,可是我当时却跟一个牧师的老婆一样清醒。”
他到厨房看她准备茶。巴穆-柯比喜欢在一旁看她走动,他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使罗达感到自己又年轻起来。他们坐在阳光下的一张矮桌边,她彬彬有礼地把茶倒好,把涂上黄油的面包递给他。再找不到更平静、更庄重的一幅图画了。
“差不多同在麦琪逊太太的客店里喝的茶一样好,”柯比说。“差不多。”
“别提啦!你在丹佛要呆多久呢?”
“只过一夜。随后就得回华盛顿。我们的委员会准备会见几个英国科学家。从样本上看,他们搞出了些了不起的东西。我肯定他们会叫德国人大吃一惊的。”
“真的!那么你下一步是到华盛顿了。”
“对。你也找个理由去趟华盛顿么?”
“啊,亲爱的,巴穆,你难道不知道我认识那里的每一个人?简直是每一个人。我不认识的人,帕格也认识。”
他苦闷地停顿一下后说:“这件事干得不令人满意,对不对?我不认为自己是个破坏家庭的人。特别是对在国外服务的军人的家属。”
“哎,亲爱的,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个犯了罪的女人。从那天以后,这两个星期天我都上教堂了。我并不感到有罪,反倒感到很新奇,我就告诉你这点。”她又给他倒了点茶。“这一定是战争的关系,巴穆。我也说不好。自从希特勒踏遍了欧洲、把伦敦炸成平地以后,一切旧的观念似乎都变得无尽轻重了,这我也说不好。我的意思是说,比起眼前真实的东西来——比如在麦琪逊太太客店后边的天鹅——那些可爱的粉红色荷花、细雨、那只灰猫——茶、那些好吃的面饼——还有你和我。这些都是我能够享受到的。”
“我还没告诉你我干嘛要去丹佛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有一个人要买我的房子。准备出一大笔钱。我告诉过你关于我房子的事。”
“对,听说漂亮极了。你真的准备把它卖掉吗?”
“我常常谈这件事。我一直在考虑。最后作出这样的决定。我的大部分朋友都在丹佛。那后房子非常适于自己住、招待客人和接待来探亲的儿女和孙儿孙女。我要是有妻子,就决不愿意卖掉它。”他停顿一下,睁大了一双严肃的棕色大眼看着她,眼神里流露出腼腆和担心的神气。这种眼光本身就是求婚的表示。“你是怎样想的,罗达?”
“啊,巴穆!啊,多幸福的日子,”罗达的双眼充满了快乐。她并不十分感到吃惊,可是她所得到的安慰是难以形容的。这一来算是解了她心里的一个疙瘩。这到底跟基普-托莱佛干的蠢事不同,这不是一次失去理智的失足,而是一次奔腾的激情。既是奔腾的激情,情况就不一样了。
他说:“对你来说,这实在不应该是新闻。如果我当时不是那样感受,我们是不会在麦琪逊太太那儿住下的。”
“真的!啊,我的主。你那样看待我,我是又骄傲又幸福。我当然是那样。不过——巴穆!”她几乎是快活地朝钢琴上的照片挥了挥手。
“我有些朋友也是在五十多岁重新结婚的,罗达。有的在离了婚以后,有的现在过着非常美满的幸福生活。”
罗达叹了口气,用手指擦擦眼睛,朝他笑了笑。“你是不是要使我成为一个贞洁女人?你那样做的确是好意,不过没有必要。”巴穆-柯比真挚地俯身过去,闭紧了他肌肉松弛的大嘴。
“帕格-亨利是个令人敬佩的人。并不是因为你是个不正经的女人才发生那件事的。在我们见面之前你们的婚姻中就有了裂缝。那是不能不有的。”
罗达用颤抖得很厉害的声音说:“帕格在我认识他之前是海军里个橄榄球后卫。我看过他参加的两次陆军对海军的比赛。我有个男朋友爱看这类比赛——听我讲,巴穆,也许我会镇定下来。他是个很有冲劲、令人激动的运动员,这个满场跑的结实小伙子。后来,天呀,在华盛顿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。就是帕格-亨利本人,就是报刊上常有他照片的这个人。战争在进行。他穿上嵌金线的蓝军服看起来雄赳赳的。我一定要说!呵,天哪,他用了在足球场上的那股劲儿来追求我。那些日子他显得非常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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