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(7 / 12)
。虽然他刮光的脸是很干净的。
“看来相当老练。我说,这是我生活中的一件意外事,我以为我会受到粗暴的拷问。也许会被弄到德国去。他们什么也没有告诉我,只说我要是不老实,就枪毙我。你准是在德国空军里有些好朋友吧。”
“你有什么话要我告诉帕米拉吗?”
“你会看到她吗?”
“我想不会,我很快就要回华盛顿去了。我可以打电报或者写信给她。”
“有很多话要告诉她。首先,不管怎样,我很好。脸上和脖子上有些烧伤。”他举起吊着的手臂。“幸而子弹只打穿骨头,没有把它打碎。对医疗上的照顾我没有什么好责备的。饮食坏透了——发了霉的黑面包,发臭的人造奶油,吃后嘴里带着汽油味,汤里全是烂土豆。前两天伙食莫名其妙地改进了,只是在我的病房里。昨天晚上我们吃了一顿真正不错的炖肉,虽然很可能是利尔的猫肉和狗肉。味道很好。我想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这次小小的来访而准备的。我对你真是感激极了。真的,你居然设法能来看我,真是了不起。亨利上校,帕姆过得怎样?告诉我些她的情况吧。你最后一次什么时候见到她的?她看上去好吗?”
“你失踪以后我见过她好几次。她到伦敦来过,我带她参加了一些宴会,去过一些娱乐场所。有一阵子她消瘦下去,不想吃什么。但她在恢复过来。实际上,她最后告诉我的一件事是希望你回来。还有她准备等着你,跟你结婚。”
飞行员的双眼显得湿润起来。“她是个了不起的姑娘,帕米拉。”他回头看着那士兵。“呃,他真难闻,是不是?”他看着那士兵的没有表情的脸,用一种随便的语调说:“你愿意瞧一瞧这张脸吗?说明很多事情,是不是?八千万象这个家伙一样驯顺而又危险的畜生。无怪乎希特勒成了他们的领袖。”士兵的眼睛一眨也不眨。“我真的认为他不懂得英语。”
“不要信赖这个,”帕格干巴巴地说了一句,说得很快。
“嗯,告诉她我现在承认她的意见是正确的,等我回去以后我要接受司令部的工作。那才是我该去的地方。”他摇了摇头。“我真是个傻瓜。这些德国飞机就在我前面,在下边,麦式110战斗机,三个座位——这是个很好的机会。但是我没有打中,没有及时刹住。正好在他们中间俯冲下去,以后我只知道我感到肩头上挨了一下,就象重重地挨了一拳似的。我的发动机起火了,我使劲拉一下操纵杆,天晓得,它就跟折断了的脖子似的。我四面看看,发现没有了机尾。全部被打掉了。我打开座舱罩,解开降落伞背带的扣子,从里面爬了出来。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烧伤了,可是火焰一直烧到我的脸上,大部分烧到嘴旁边。我只是在盐水刺痛的时候才感觉到。”伽拉德叹了口气,向屋内扫了一眼,他郁郁不乐的眼光停在那个生硬的、发出臭气的士兵身上。“于是我到了这里。战争怎样啦?德国大夫说战争实际上已经结束了。自然这是假话。”
维克多-亨利尽可能把情况说得好些。飞行员点点头,快活起来。“这才象话呢。”
钟还在滴答地响,那个卫兵打了两下喷嚏,吓了他们一跳。他的脸变相了,眼泪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,但他还是照样死板板地站着。
“怪就怪在这里,”伽拉德说。“你从这儿出去要跟一位德国空军将军共进午餐,而我仍然是枪口下的一个囚犯。我想你最好赶快走吧。”
“不忙,拿几支烟去,我很想把这一包都给你,只是这个傻小子也许会认为这事有点蹊跷,因而引起误解。”
“哈!管他叫傻小子一点不错。你考虑得可真周到,先生。”伽拉德抽出几根香烟,然后被一时的感情所驱使,忽然把那包香烟递到卫兵跟前。这个德国兵的眼睛上下移动一下,急促地摇一下头,好象一匹马在赶走苍蝇似的。
伽拉德在旧香烟头上接了一支新烟。“嘿,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,不过我要谢谢你!谢谢你!你对我的帮助比你猜想到的要大得多。”
“嗯,主要是靠运气,不过我终于找到了你,心里还是挺高兴。”
飞行员歪扭着脸咧嘴一笑——他那扎着绷带的嘴左边好象冻僵了一般——说:“怪不得帕姆认为你什么事都能办到。”
帕格抬头看了看那只旧钟。钟面已经模糊不清了,不过指针差不多已指到正午。“我想我最好不要让将军等得太久。”
“当然啦,先生。”飞行员瞧着卫兵,又加了一句。“不管怎样,我老忘不了这个傻小子,他叫我不舒服。”
在维克多-亨利把电话筒从挂钩上拿下来的时候,钟敲了十二下。他又放了回去。
“告诉帕姆我就会看见她的,”伽拉德用坚定的口气说,暗示他有逃跑的打算。
“小心些。”
“相信我好了。你知道我要为谁活着。到时候我们要找你当傧相,只要你在千英里之内。”
“我要是在千英里之内,就准来。”
帕格坐车穿过利尔时,就象他上次坐在餐车里一样,再次注意到德国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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