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节(1 / 4)
马车到林府门口停下,林夫人听到下人禀报早就等在二门了,见小斯扶着林孝泽走进来吓了一跳,急忙跑过去道:泽儿你怎么了?挨板子了?这么这幅样子?!
林孝泽身上难受,摆摆手:“娘进屋说吧,我冷。”
林夫人拽着帕子差点撕烂了:“快,赶紧把二少爷扶进屋里!”跟在后面的张睿直接就被无视了。
正巧后面有人拍了张睿肩膀一下,张睿回头见韩叔站在身后满脸焦急。
韩叔:“少爷,怎么样?到大理寺官爷没为难你吧。”
张睿笑笑:“韩叔不必担心,大理寺少卿只是询问了我们几个问题就叫我们回来了,也许这几天还会叫我们去,应该没什么太大的事。”
韩叔这才放下心点点头道:“二少爷胆子也太大了,居然都没跟老爷说一声就偷偷带着你出了门,还发生了这样的事!”
张睿皱眉:“韩叔,谨言慎行。”
韩叔声音一顿,才反应过来:“是我莽撞了……少爷。”
张睿招过韩叔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。然后老韩疑惑的看着他。
张睿捏着耳垂道:“麻烦韩叔了,这件事一定要办好。”老韩点点头离开。
林承是夜快未时才回府,林夫人这心就没放进过肚子里去,听人通传老爷回来,急忙穿好衣服披上斗篷去了书房。一进书房只见林承坐在桌案前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什么。
“老爷……孝泽的事,上面怎么说了?”
林承皱眉道:“素华,这半夜三更的你起来做什么,小心再染了风寒。”
林夫人一听眼框顿时红了起来,走到林承身边拍拍他肩膀上的霜道:“我这不是担心老二么,你说这孩子平日里也算老实,为何这次偏偏碰上这种事。”
林承叹了口气道:“上面怕是不想善了啊,倒是咱家与孙家并无过节,想来他是不会找咱们的麻烦。”
林夫人: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那孙家可是正二品的官职,万一……”
林承有些恼怒道:“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用参合这件事了,我自有分寸,定不会让泽儿当了替罪羊。”
林夫人面上不显心下了然,知道这事基本牵连不到自己儿子身上了。便劝了林老爷几句,让他早点休息,然后扶着丫鬟的手回了自己院子。
林承坐在太师椅上捏着鼻梁心里却是一团乱糟糟的。这件事的牵扯太大太广,涉及的几个人孩子又都是高官嫡子,在没有查到真凶之前,很有可能被孙家的怒火所波及,无论是哪家都好,林承就怕那怒火落到孝泽头上,毕竟他官职低,一旦被波及,自己恐怕连自保都困难,更别提保住儿子……
孙府,大门的灯笼早就换成白色的,门口的狮子也都用白布整个包上的,就怕孩子的魂魄不敢回家。
灵堂里停着棺椁,棺椁前点着长明灯,桌子上供奉着孙宏启的排位,按道理说他本是没娶亲和横死的,没有资格供牌位、入祖坟,可道理是人定的,孙家孙老爷最大,他说要入祖坟,那必须入,就算是结阴亲送个陪葬的姑娘也必须把他这个宝贝儿子葬进祖坟!棺椁四周坐着十多个喇嘛,念着往生咒,希望孙少爷早登极乐,不要在人世徘徊。这场法事要持续到头七还魂那天。
“老爷,休息吧,您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,再不休息恐怕身子熬不住啊。”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,身穿一身雪白的缎子袄,站在孙老爷旁边劝着。这妇人是孙盏的继室,但并不是孙宏启的生母,孙宏启的生母原是国公府的千金,同孙盏恩爱有加,结婚二十余年一直无所处,孙盏非但不休妻连妾都不纳,直到最后孙夫人老蚌生珠,三十七怀上孙宏启因为年纪太大,生产时血崩而死。这个继室是孙夫人死后第三年才纳的,因为长相与先夫人有些相似,所以一直得孙盏所喜爱。
孙盏坐在太师椅上,两眼无神凹陷下去,脸上爬满了斑驳的皱纹。原本五十多岁的孙老爷一夜间竟然满头白发,乍一看说古稀之年也不逞让。
孙盏无力的靠在椅子背上双手捂着脸道:“桂枝我不敢睡啊,我这一闭眼就看见我儿那血淋淋的模样,他才十四岁啊!我四十方得他这一个儿子,从巴掌大的小东西,长到满地打滚,再到能喊我爹爹……我本想着再过几年,求老天再给我几年功夫,让我看着他娶妻生子,我也好瞑目了,可怎么就……怎么就……”说着孙盏两眼通红,老泪纵横。
那妇人也跟着哭起来:“少爷他……他被人害死,老爷可不能先垮了身子,您要垮了身子,那谁替少爷报仇雪恨啊!”
孙盏坐直身子恶狠狠道:“夫人说的对,我不能被打垮,我若垮了,那启儿不就白死了吗?!就算找不到凶手,我也要拉着那些人陪葬!”
灵堂里四面风起,吹得油灯摇摇晃晃,白纱乱舞,伴着僧人的咒语,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少年的愤怒与不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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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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