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干净(1 / 2)
左脸火辣辣的疼,黎书偏过头去,脑子一片空白。
“张阿姨给我说我还不信,你到底为什么啊?在这么关键的时刻,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?”
视线一点点变得模糊,黎书僵住不能动,耳朵嗡嗡响。
“什么开始的?你们多久了?他都对你做什么了?”
五指在身侧收拢,黎书垂眸偏回头,紧抿着唇不说话。
关萍大为恼火,抓起桌上的项链,猛然砸到黎书身上。
下意识闪躲,坚硬的钻石打在脸上,泛起微微的疼。
“说话啊!哑巴了吗?我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!”
“没有……”
“那这是什么?你偷的?还是买的?你放在保险箱里,是怕谁看见?”
食指指向黎书,关萍胸膛剧烈起伏。
“张阿姨都跟我说了,有个男生经常送你回家,小小,你为什么要撒谎?”
“我们送你来读书,那么辛苦,是为了让你去谈恋爱的吗?”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?因为他家里有钱?因为他能送你这些昂贵的礼物?”
“妈妈!”黎书泪水盈眶,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。
“我说错了吗?”
话出口关萍就有些后悔,但长辈的身份让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,哪怕是口不择言说了这样贬低女儿的话,也梗着脖子继续指责,“你没有在和别人谈恋爱吗?谁会送你这样一条项链,又把你天天送回家?”
“是我们的条件还没让你意识到你自己的情况吗?我们卖了房子供你读书,你爸爸没日没夜地拼命工作,把你带到大城市来,是为了让你在这里不务正业的和别人谈恋爱的吗?”
“你们才多大?谈完之后呢?他那样的家庭,能送你项链,考不好有家人兜底,你呢?你能把卖掉的房子赚回来吗?”
“你有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过吗?”
一句句质问刀子似的扎在黎书心上,被砸过的地方隐隐作痛,脑子里已经根本没办法思考,泪水蓄满,只能麻木地掉下。
“没剩几个月就要高考了,我不想在这个时候骂你。下个星期跟我回去,你要在户籍地考试。”
“他是谁?”关萍起身,走到黎书面前。
没关紧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呀响,光线被挡住,眼前越来越暗。
“那个男生是谁?”
全身的血液倒流回去保护心脏,五指紧攥着,指尖变得冰凉。
“初中同学。”
黎书听见自己这样讲。
晚风吹进拂乱别好的长发,她盯着地上的项链,嘴唇变得干涩。
“我们已经没联系了。”
忘记最后是怎么收场了,黎书只记得妈妈和爸爸吵了一架,而她躲在房里,像往常一样,发呆看着月亮。
妈妈质问的声音穿过门板传进耳朵,她隔着听筒向对面发火。
“你管过吗?把女儿扔到我这里,你问过一次吗?她是我的一个人的责任吗?如果不是你非要送她来,会有这种事发生吗?”
“我没管?我怎么没管?我每天加班加到深夜,你要我怎么管?”
“把她带回去!”关萍歇斯底里,“黎诚,别总是挑我的错,你也该管管她了!”
“反正她要回去高考,我不管你在干什么,最后几个月,你必须给我看着她!”
记不清他们有多久没这样吵过了,这样的场景明明在十二岁以前很常见,黎书仰头数着星星,呆愣地抱住膝盖,孩童一般将自己保护起来。
直到房门打开,有东西扔到床上。
“跟他断干净。”
是那条项链。
“小小,别让我失望。”
飞机划过夜幕,像那颗钻石一样,将她短暂的,披上美丽外衣的成人礼一点点划破。
—
黎书做了个梦。
梦里她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的盛夏。
她被堵在校门口,怎么也回不了家。
因为她用水泼了王郁。
七八个男生一起,痞里痞气地围着她,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,把王郁推到最前面,逼着她对他笑。
他们叫她嫂子,王郁还想动手动脚。
黎书吓得脸都白了,拿书包打他,不停对着旁人呼救。
可是没有人搭理,那里人不少,却没有人敢管她。
她不想哭,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脆弱,可是她太害怕了,哪怕拿着书包不停地拍打,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。
她很想打电话告诉妈妈,可是手机被抢走了,他们每个人都比她高,她根本拿不到。
像被扼住了喉咙一样无法呼吸,在王郁试图揽过她肩的时候,黎书把书包扔在他脸上,转身跑了。
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,听见王郁在身后骂了句脏话,有人追了上来。
明知道自己根本跑不过他们,可是黎书还是拼命朝前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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