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先行拆开了这封密笺。
他此时已经彻底平静下来,然而拆开这封密笺之后,真正看清信中的内容之后,他还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震惊之中。
陈白叶知道时候到了。
她认真的说道,“殿下,安将军在祖龙地宫获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际遇,所以郑氏门阀才会全力的支持他,只是这三种军械,或许就能够改变殿下和他的命运,为表诚意,证实他所非虚,他先行将其中两种军械的制造之法直接给殿下,若是您同意和他联手,他在扬州募兵完成之后,便会将第三种军械的制造方法给殿下。”
顿了顿之后,她看着太子充满震惊的眼睛,带着些骄傲说道,“安将军保证这三种军械并非他所能给予的全部,只要太子表现出足够的诚意,他接下来也会给出更多的东西。”
太子的确没有想过很久远的将来。
他其实想得更多的是将来自己的退路在哪里,他此时深知自己作为一颗棋子,若是不能起到这颗棋子的作用,他会被更快的放弃。
很多人猜测他会不会起兵,但这主动权其实根本不在他手中。
但此时,他却有了想和这名女子谈一谈将来的冲动。
他看着陈白叶,道,“若是我们赢了,他最终想要什么?”
陈白叶肃容道,“太子坐上龙椅,他要黄河以北,但他依旧可以作为重臣,效忠大唐。”
太子心中烦躁起来,但他知道这不是自己该有的情绪,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陈白叶接着道,“他知道殿下自然有后手,或许有来自海外的支持,或许还有您母亲家的支持,而且众多门阀也想各自募兵,拥兵自重,他们也不想你很快垮掉,但他觉得殿下你应该想得明白,你最终赢得战争,这对他们的图谋而似乎并无好处。”
太子的眉头又不由自主的皱起,他听着这些话语,脑海之中出现安知鹿那令人憎恶的面容和身材,以及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,他无法相信这些话是这个胡人说出来的。
陈白叶道,“他可以肯定的是,包括明月行馆在内,整个长安没有任何一方势力觉得殿下您有胜算,但殿下您自己却偏偏不这么觉得,你若是起兵,最大的目的反而是要让他们看看,您到底有多大能耐。但在南诏按兵不动,回鹘无法出兵的情形之下,若是连扬州都无法控制得住,那您自己恐怕都会变得没有信心。”
太子又沉默了一会,道,“他想怎么帮我,又想我怎么帮他?”
陈白叶看着太子,认真道,“他令我转告殿下,以他的能力,加上郑氏门阀的全力支持,他一定可以在扬州和殿下的军队纠缠很久,但他在扬州募兵和殿下纠缠,无异于在那硬生生抢了太子的兵源,又和太子的军队互相消耗,实乃两败俱伤之举,不如殿下不要将扬州视为首先用兵之地…”
“先让我不要集中优势军力攻击他?”太子淡漠的一笑,“将扬州先让给他?”
陈白叶点头道,“既然他和殿下暗中结盟,那只是互相演戏,他平定扬州,殿下你其实在扬州也无后顾之忧,除了相当于割让扬州给他,分了一部分军力给他,你所需的一切,依旧可以从扬州源源不断的运往黔州。与此同时,你也可以先集中军力,将这条水路沿途重城全部攻克。”
太子淡然道,“他一开始就想要从我的碗里要一块大肉,这样一来,他倒是没了性命之忧,但你还没有说他能给我什么,难不成他想说,他占据扬州之后,蓄养兵力,在合适的时候和我联军?用虚无缥缈的承诺,先换取这样的好处,你觉得我会答应么?”
陈白叶却反而笑了起来,她笑着道,“殿下莫急,安将军所要的东西还未说完,容我一口气先说完他想要的,我再与殿下说他能给你的帮助。”
太子失笑道,“他还有想要的?”
“幽州!”陈白叶没有丝毫废话的吐出这两个字,然后看着太子认真道,“殿下,幽州乃是安将军的根基所在,他要在扬州募兵十分困难,其实若是换了幽州,只要能够有囤兵的权利,恐怕都不需要他支付军费,幽州的那些望族就直接能够支持他拉起一支至少数万人的军队。而且幽州长期山贼作乱,幽州那些望族子弟以及招募的人手,其实都有战斗经验,只需配合合适的军械,很快就能够拥有不亚于边军的战斗力。在整个长安将注意力集中在黔州之时,殿下您若是能够和郑氏门阀联手,保证幽州不落入其他人之手,那他在将来必定可以给殿下很强力的支持。殿下应该明白幽州的战略意义。若是能够占据幽州,将来要和回鹘联军都不是问题。”
“将来?”太子缓缓的摇了摇头,道:“那眼下呢?”
陈白叶从袖中取出一封密笺递给太子,道:“安将军让我告知殿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