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本书上敲了敲,语气莫名地点了她一句,“取之有道?”
郑婉倒是心觉磊落,半点不亏心地点了点头,心情似乎不错,“找凌竹帮了个忙。”
从南宋带来的书并不算多,她又常日无事,所以看得也很快,便托了凌竹去瞧瞧这附近可有售卖医理详书之处,但此地终究并非南宋那样便利,打听了一遭,也只有她早就瞧过的书。
原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,郑婉并不觉意外,只是又给凌竹指点了个门路。
听闻宫里那位周宫医除开待召之日,吃住一应在百草堂中,郑婉又是曾同他接触过,知道他是有些真才实学的。
资历如他,没有些藏书是说不过去的。
只是这法子,便不能是简单买卖了。
郑婉笑了笑,随手放低了书,意味不明道:“也算是给他送了份大礼。”
郑婉倒也不是那么黑心的人。
她手里那几本也是从师父手里好说歹说敲竹杠来的,若要拿出去,随便一个都是有市无价的孤本。
等价交换,着实不算白占便宜。
车帘外天色湛蓝如洗,天气逐渐变暖的晴朗天里,鸟鸣声不绝于耳。
春困秋乏,加上这几日舟车劳顿,郑婉便总是懒懒地不爱动,时不时看一会儿书又睡一会儿,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,倒真像个躲懒偷闲的狐狸。
完颜异低眸,随手将她的碎发一拨,看她在忽明的阳光下澄澈的瞳色,“明日晨起,凌竹会随你走另一条路,先去南营附近的一处府邸修整。你且在那里安心待一段时间,入军营的事,还需暂且搁置,我会另外打点。”
郑婉瞧着车角处形状不定的光斑,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“好。”
马车依旧是行驶地很慢,郑婉想了想,坐起身。
“左右你都打点好了,”她瞧着完颜异,添了一句,“眼下留在这便只是耗功夫,今日启程也是一样。”
完颜异定定瞧着她,简短道:“不想走。”
旁人说起来难免晦涩的话,他从来讲得心安理得。
郑婉自认是劝过了,便点点头,低头一扯腰带,自顾自开始解衣服,随口道:“那时尽其用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