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他过去无数个午夜梦回,更灼人,更缱绻,更蚀骨。
这次她还哭了,眸含着春雾骂他,过去的梦境里,她从未掉过眼泪。
谢凌无法说服自己,那是个梦境。
谢凌猛地掀开锦被,赤足踩在冰凉地上,阴沉的眼底疯长执念。
他明明手指帮她拭去了眼尾的泪珠,那片泪痕温热又潮湿,又怎么会是梦?他不信!
他要亲自去竹林苑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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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的声音裹挟着夜露般的凉意,却烫得她耳尖发焦。
阮凝玉咬着牙,合上了眼。
他撑在她身侧的手臂肌肉紧绷,青筋顺着腕骨爬上手背,宽阔又强势。
渐渐的,像下起了雨,骤雨初来,男人的吻如雨点纷纷扬扬地落下,似银河倒悬,似春蚕啃食新叶,又似惊雷碾过云层,荷叶上的水珠滚作翡翠盘。
阮凝玉仿佛在这场雨里酥软了筋骨,转眼她的藕肤上便出现了胭脂色的涟漪。
她被雨丝拨弄,发出细碎的清响,溢出几声后,红唇便咬紧。
在快乐与潮起潮落的边缘,阮凝玉抓回了一丝神智。
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再这样下去,她的衣裳便全数褪下,在露天下走光。
阮凝玉忽然抓住他的衣领,变被动为主动。
她环住他脖颈,将他拉得更近,指尖穿过他汗湿的发,手指滑过他泛红的耳垂薄皮。
她变作更热烈的浪潮,主动回吻他,她的技巧也比他更为娴熟,灵巧如蝶,如此衬托下,把他先前的吻衬托得什么都不是了。
谢凌浑身肌肉骤然绷紧,似琴弦突然拨响,下腹被重新浇出燎原火势。
技巧娴熟得让他心颤。
眼眸半醉的谢凌,心中划过了一抹不适的异样。
男人墨发如鸦羽倾泄,他压抑地拧眉,从未敢梦见的柔软和真实,绵密和缠绻。让他觉得先前的梦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,连剑眉都被薄汗打湿,眉眼透着冷冽。
她在他唇畔低唤,“表哥。”
一阵安抚完他,待两人吻累了之后。
阮凝玉抚摸着他的墨发。
“睡吧,表哥。”
谢凌白天处理了大量的公务,适才又喝了几壶烈酒,又在她长时间炉火纯青的吻下,早已将自己的精力都消磨掉了。
阮凝玉适才扫了一眼石桌上他喝掉的酒量。
想来,烈酒现在才开始彻底发挥成效。
阮凝玉也是发现了这一点。
出于对她的依恋,男人的脖颈却不自觉地向她掌心倾斜。
阮凝玉指尖穿过他如鸦羽般的发丝,她的动作很轻柔,像是最好的安眠曲,还又顺着他脊椎骨的弧度轻轻摩挲。
身前传来她身上淡淡的软胭香。
不知不觉,谢凌只觉眼皮沉重。
耳边,表姑娘蛊惑道。
“表哥,睡吧。”
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,表姑娘的身影也渐渐变作成了两个重影。
眼见他的睫毛缓缓垂落下去,阮凝玉松了一口气,便放开了手,帮他盖好披风,快速整理着垂落的衣裳,系上腰带,捡起他旁边的发簪,便起身离开。
她转过了身。
忽然。
她的手腕被握住了。
“凝凝,别走……”
便见一张清冷醉颜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。
谢凌的理智已濒临溃散,直觉却如惊雷般炸响,无论如何,绝对不能让眼前的表姑娘离开。
烛火在谢凌瞳孔里摇晃成两簇猩红,残存的清明如暴雨中的孤舟。
眼皮发沉。
“不许走。”沙哑的嗓音混着粗重喘息。
表姑娘转身欲走的瞬间,那抹身影刺痛了他的眼。
谢凌额上全是冷汗,拧眉,咬紧牙关,眼里翻涌的情绪似惊涛骇浪,他拼了命地强撑意志,要将那道纤薄身影深深地刻进脑海里。
他知道,若是放手让她离开,自己会再度错过。
不能让她走,决不能。
阮凝玉顿住了脚步。
感受着手腕上的温度,她的胸口擂鼓般震得人心慌。
“别走,求你……”
他突然后悔今夜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。
谢凌五指深深抠进竹榻,用尽最后一丝清明,额头全是青筋。<